古文欣賞 ( 36 )

        第六篇:「與山巨源絕交書 ( 1 )
 
        嵇康生於三國時代魏國,雖然表面上仍是曹氏天下,但實權已落入司馬氏手中,絕交書是嵇康寫給他朋友山巨源的一封信。
 
        陶淵明和嵇康都是無法與現實妥協的人,陶淵明選擇了退隱,置身事下,但嵇康卻對世事憤慨不平,口誅筆伐,最後因得罪司馬氏而招來殺身之禍。
 
        嵇康在文學方面最突出的成就就辭理俱全的論說文,而他給山巨源的絕交書是這類文體的代表著,論辨精密,文辭壯麗,筆鋒銳利。
 
        嵇康的性格是憤世嫉俗,輕視名教,他自吾評價是「非湯武而薄周、孔」,譯成白話文就是批判成湯武王而又輕視周公、孔子,在當時的年代這是極端反叛的態度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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  1. 山濤讓嵇康出士,結果被嵇康臭駡一頓,結果嵇康與當局不合作態度昭然若揭,身手異処是最合適不過的下場。不過有幾點頗有趣。

    一,嵇康是曹魏政權的駙馬,所以他如何可以為司馬氏做官?就算他想,他也不敢。他不敢是因爲他怕自己的名節被玷污。然而嵇康又口口聲聲說“越名教而仁自然”,表面灑脫,内心非也。因此,此人並不是超凡脫俗之人,而是一個很普通的,内心與現實衝突的可憐之輩。

    二,嵇康死後,廣陵散失傳,但是他的兒子卻活了下來,名叫嵇紹。(試比覆巢之下無完卵的故事,嵇康比孔融要幸運的多)嵇紹是非常和當局合作的,當叛軍攻入皇宮的時候,嵇紹擋在皇帝面前,結果被殺死。我想,嵇紹死前,何嘗不知道他的父親是被司馬氏所殺,但是還要為司馬氏赴死。可見,他只有死,才能表明天下,他終于司馬氏,他不同于其父。

    三,嵇康因爲不與司馬氏合作而死,其子因爲和司馬氏合作而死,是不是很矛盾呢?其實不然,因爲他們都在表明一種態度。山濤曾對嵇紹說:“天地四時,尤有消息,何況人乎”。很多事都在變,但是對於主公的態度沒有變。嵇康忠於舊主,其子終于新主,歷史的耐人尋味出真在於此。

    Cyril Chen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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